本帖最后由 之达 于 2020-1-21 23:26 编辑
思无邪漫谈之:旧体重字及其它
关于重字,旧体诗词写作在形式和技巧上虽没有“避重字”的要求,但在具体创作中人们还是约定俗成的尽可能“避重字”,在这上如出了问题就是“旁犯”。 其实,旧体诗词中即便是名家名句,重字重词现象也是不少的。如陆游的《十一月四日风雪大作》:“僵卧孤村不自哀,犹思为国戍轮台。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其中的“卧”,用了两次。再如宋叶绍翁的《游园不值》:“应嫌屐齿印苍台,十扣柴扉九不开。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诗中的“不”,重用了。 唐宣宗曾问过主管科举的大臣:“怎样对待科考诗中出现的重字问题”?中书舍人李藩回答:“诗以缘题落韵看优劣,其间个别出现重用字的也有”。宣宗又问:“谁的诗里出现过重用字?”李藩说:“钱起的《湘灵鼓瑟》中‘楚客不堪听’和‘曲终人不见’,两处用了‘不’字。” 旧诗写作尽可能不用重字(修辞需要的艺术重复例外),表意会更丰富,也是检验诗者辞语占有能力和语言表达水平的一个重要标志,这是没有疑问的。但世上万事都不是绝对的,写诗也不例外。为了更准确的表达内容、传达思想、创造意境,避不开的重用,只有重用才能更恰当的表意为诗的时候,重用无妨,有重用仍可以是好诗(语汇占有贫乏表达捉襟见肘的重用不属此论)。 《沧浪诗话》说:“作诗正不必拘此,弊法不足据也”,表达的就是不必太拘于形式,特别是对有毛病的法则不应理会。连宋人都能跳出囚禁诗的桎梏,今人为何仍要泥于古人的窠臼呢?格律的所谓“八病”说,与后来为文的“八股”规则何其相似乃尔!“八股”早已被废,“八病”还能坚持走多远呢? 其实,新中国以后,对旧体诗的突破早已有之。陈毅的诗就是一个例证,贺敬之、邵燕祥和高占祥等人的创作也已经走出了一条路子,他们把这种形式称之为“新古体”。 (2008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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