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过年 文/刘光军
现在过年感觉越来越没有味道了,能够引起快乐回忆的还是小时候过年的那些事儿。 而小时候过年留给我印象最深的还是跟着大人给村里的烈士上坟扫墓。每年的正月初三都是我特别兴奋的一天,那一天天不亮我一准儿会醒来,趴在被窝里,支撑起两只耳朵,一动不动的听着外面的动静。我知道,虽然屋里生着火,不算太冷,可屋外依然结着冰,刮着风,给人的感觉还是很冷很冷的。所以,我听不到外面的的鞭炮声是不会早早起床的。那每年一次的特有的鞭炮声就是我起床的最后的底线。我知道它是大队的民兵连长用来召集村民信号。同时也成了我起床的信号。只要鞭炮声一响,我就会三下五除二的套上衣服,敞着扣子就跑了出去。这时候我就会看到一个熟悉的画面:一个精瘦利索的男人手里拿着一张纸,脚下放着一个装满鞭炮的纸箱子。他总是用最大的声音读着每年都一样的话:“成千成万的先烈,在我们的前头英勇的牺牲了,我们要继承他们的遗志、踏着他们的鲜血……”后面的话我总是忘记,因为我的心根本就不在耳朵上,而是跟着双眼一直紧盯着那只纸箱子,那一封封露在外面的炮竹,满满的占据了我的心,勾走了我的魂。两只瞪得贼大的眼珠子仿佛会伸出两只手来。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人群开始向村外涌动。其实人群里大多都是像我这样的孩子,没有几个大人。这时的村外土路很干燥,我们走过的时候就会腾起很大的尘土,远远看去就像《南征北战》战场,很过瘾。现在回想起来感觉很可笑,那些尘土竟也会让那时的我产生那么多的幻想,真是不可思议。 在路北边的麦地里有着一个圆圆的土堆,没有墓碑。这时候,连长就会庄重的站在土堆的旁边发出口令,立正站好,然后脱帽静默。紧接着又掏出了那张白纸念了起来。这时候我就觉得时间很长很长,像过了一年那么漫长。其实也就几分钟而已。忽然有人打开了纸箱子,几个大人用竹竿挑起了炮竹,接着那震耳欲聋的声音便响了起来。这一刻才是真正属于我们的,我们似乎忘记了捂耳朵,忘记了害怕,任凭鞭炮在头顶上啪啪乱炸,还是一窝蜂地不顾一切的争抢着没有炸开的炮筒儿,这才是我们的根本目的,这些炮筒儿就是我们的“战利品”。偶尔能能捡到一个没有爆炸的带着药焾的哑炮,立刻就会像捡了一个金元宝那样兴奋地向同伴炫耀着,炫耀着。仿佛自己打了一个大胜仗,成了一个英雄似的。 就这样,在大半天里,走完四五个坟头。就在大人们回村的时候,我们却疯跑到一个有墙的地方,玩起了撞炮筒儿游戏。 60年代的农村孩子,却有着这样的在现在的孩子眼里很另类的幸福和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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